第一篇古代部分
第一章福州港的兴起
(远古至元末)
第一节福州古港的形成
一、福州港的早期地貌
福州港的形成,是漫长的地质变化作用的结果。远在地质年代中生代(约开始于2.3亿年前,结束于万年前),中国东南沿海均有火山活动。至中更新世,由于新构造运动,闽江河谷开始下沉,周围山地继续上升。进入全新世(始于距今万年前),福州盆地四周出现?米左右的高山,而盆地则继续下沉,中间河谷下沉大约在海平面下37米。据盆地西部昙石山文化层贝冢(蛤蜥堆),可以推断那时闽江的入海处就在今天的甘蔗、白沙和大小箬一带。这些地方附近也有蛤蜥层发现,高出河面5?10米,足证当时海水曾经到达其地。从这些史实看,福州盆地以前应属海湾,在海侵时期,现在南台岛的高盖山、大顶山、妙峰山以及在盆地内的那些高程不及10米而以屿命名的村落,如前屿、后屿、横屿等都应是海湾里的洲岛。这些地方连成一片,是后来形成的⑴。
根据地理地质考证研究,自晚更新世以来,中国东部的平原区受过3次海侵,第三次海侵始于1.5万年前,海面上升甚快,至五六千年前达到高峰,以后海面趋于稳定,并稍有下降,加上河流沉积补偿,海岸线后退。迨至年前,海面接近于现代海面的高度,海岸线才逐步退到现代的位置上⑵。这种属于世界性海面的变化,也对福州地区海岸线变迁产生影响。
建国后,经过水文地质钻探,由钻孔资料得知,福州盆地属于冲积一海积平原。冲积一海积的厚度从盆地西北向东南增厚,最厚处可达60多米,其中在全新世海侵以前,有10多米河相沉积。海侵时期海水曾经两进两退,在沉积物中出现两个旋回组,单是海相沉积的两组厚度即达30多米。海退后,上面又有1?3米左右的河相沉积。这说明在海侵时期,海水是福州平原沉积的主要动力⑶。那时海侵比较深入,就连福州盆地的一些山间地带也受影响,致使浮村周围留有海生贝壳的堆积层。以后,随着世界性气候转冷,海侵结束,海面下降,再加上闽江及支流长年累月的输沙沉积,福州海湾的沙洲陆续涌现,并有大片沼泽地产生。洲土不断向南扩大,突入海中,使福州形成半岛的地形。
二、福州地区的早期水上活动
福州地区已发现的文化遗址主要有昙石山遗址、浮村遗址、闽侯庄边山遗址、闽侯溪头遗址、闽侯小箬牛头山遗址以及福清东张遗址等。这些遗址都处于濒近江海溪流地方,最近的就在近水傍边,最远的也不超过米。闽江下游的昙石山遗址与庄边山遗址隔江相望,分别在距福州20多公里的闽江南北岸的小丘台地上;闽侯白沙溪头遗址处在闽江北岸的白沙溪头村西南台地上;闽侯小箬牛头山遗址处在闽江北岸紧靠河边的牛头村上;福州北郊浮村遗址周围是平坦原野,属于闽江泛滥区;福清东张遗址也紧靠在龙江干流。
遗址中发掘出来的古生物贝壳中,有属于潮间浅滩环境中生活的牡蛎、魁蛤,也有属于淡水环境中生长的河蚬。可以看出上古居民已开始濒江临溪而居,并利用竹木制造舟筏,开创了原始江海水上捕捞活动。当然,由于当时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,各部落来往也不频繁,剩余产品交换、人口迁移都十分有限,水上交通也是短程的,属于低级萌芽阶段。
周朝时,把福建称为七闽之地。《周书?周官》载:“职方氏掌天下之图,以掌天下之地。辨其邦国、都鄙、四夷、八蛮、七闽、九貉、五戎、六狄之人。”先秦时期,中国南部及东南部是越族人的居住区,“自交耻至会稽七、八千里,百越杂处,各有种姓,互不相属”⑷。福建地区是越族中一支——闽越族人居住的地方。闽越族世代生活在大海江河之滨,长期与江海接触,生产以渔猎经济为主,往来交通以舟楫为工具,积累了丰富的江海航行经验。“水行而山处,以船为车,以楫为马,往若飘风,去则难从”⑸,正是闽越族人航行在江海的生动写照。《山海经?海内经》云:“闽在海中”。因为闽越族人和其他族人的联系依靠海上交通,所以人们才会有他们都住在海上的印象。春秋末期,居住在江浙一带的越人也开始由海道进入福州地区。周显王三十五年(公元前年),越王无强兴兵犯楚,兵败,无强被杀,越王族各支向南逃散,分居江南海道,各据一隅,“或称君,或称王”⑹。长乐二十一都有越王山,乃当时越人南下入闽的一个居留地⑺。这是北方越人沿海岸南行至福州附近海域的一次较大规模航海活动,也是目前所知的福州与邻省最早的航海活动。楚灭越后,南方百越纳入楚国势力范围,闽越族与中原政府的关系更加密切。“楚子称霸,朝贡百越”⑻。其时闽越朝贡楚国的路线,或取道海上自河口溯流入楚境;或溯流而上,再翻山越岭入楚境。两种路线均离不开水运。
公元前年,秦始皇吞并六国,统一中国,嗣后秦人入闽。秦人入闽先集结于余干水(今江西信江),翻越武夷山,至闽江上游,再顺流而下达东冶(今福州)。此时,具有一定规模的闽江航运已经开创。后来闽越首领无诸率兵参加抗秦反楚战争,出师及班师的路线亦是经由闽江。
公元前年,吕后崩,南越国主赵佗以“兵威边,财务赂遗闽越”⑼。闽越都东冶,南越都番禺(今广州)。这一时期,福州与间已存在货物、使节往来。根据福建地理环境与当时陆路交通条件判断,联系东冶与番禺间的主要渠道乃是海上交通。
汉景帝三年(公元前年),吴王刘湯联合诸国叛汉,兵败走死。吴王之子逃居闽越国,怨东瓯杀其父,调唆闽越国攻东瓯。闽越国正有意扩充疆土,即派兵围东瓯(治于今浙江永嘉)。东瓯势弱难以抵抗,即向汉朝告急。武帝遣大将严助浮海救东瓯。闽越国见状,乃引兵归国。这是福州至浙江的北路近海航线的开辟。
建元六年(公元前年),严助奏言:“(闽)越人若为变,必先由余干界中积食粮”(10),“盖其地当闽越襟领也,且北扼大江,西阻重山,兵争出入,常为孔道余干是闽赣交界重镇,闽越人占其地无非防止汉兵自赣入闽,顺江而下至东冶。另外,闽越人又在闽北地区建造乌坂、汉阳、临江等大小6座城堡以拒汉兵。这些城堡位于今邵武市、浦城县、建阳市等地,分布于闽江上游的富屯溪、南浦溪沿岸。它们之间的相互距离达百里左右,有水陆线路供驰达交往(11)。后来汉军征闽越,其中一路也确实是翻越武夷山,再顺江而下,攻东冶。以上史实说明了福州至内地水上交通已经发端。然而闽江水运草创时期,自然条件是十分险恶的,正如淮南王刘安上书所言:“水道上下击石……漂石破舟,不可以大船载粮食下也”(12)。
汉武帝元鼎五年(公元前年),南越相吕嘉起事,杀南越王赵兴、太后及汉使者。“东越王余善上书,请以卒八千人从楼船将兵击吕嘉等,兵至揭阳,以海上风波为解,不行,持两端,阴使南越”(13)。此时,不但福州至揭阳的南路海上航线已经开辟,而且福州至广州的海上航线也已存在,否则余善不可能“阴使南越”。
元鼎六年(公元前年),余善杀汉三校尉,自立为武帝,“天子遣横海将军韩说岀句章,浮海从东方往;楼船将军杨仆出武林;中尉王温舒出梅岭,越侯为戈船;下瀨将军出若邪、白沙。元封五年冬,咸入东越火14)。余善败亡,东越遂灭。横海将军韩说所率水师正是沿着句章(今浙江宁波)至东冶的航线进袭福州。这一时期,服务于军事、政治活动的福州与邻省南北近海航线均已开辟。
年在福建连江县鳌江下游山堂村西北40米的江畔出土一艘独木舟。中国科学院贵阳地球化学研究所对舟体木材进行C-14测定,认为其年代距今±95年,上限为战国末期,下限为汉武帝天汉元年(公元前年)(⑸。这艘独木舟岀土地点距离鳌江入海处10公里。福建水文地质队勘探了鳌江一带地层关系,认为今山堂村在多年前独木舟沉没时是鳌江濒海处。鳌江发源于今古田、罗源两县山地,是一条独流入海的河流,干流长公里,由西向东贯穿连江县。古田、罗源、连江都属于闽江流域。此时,闽越族水上活动已由内河向近海推进。如余善曾与宗族首领密谋“今杀王,以谢天下,胜则已,不胜即亡入海”(16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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