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“怕白干”到“怕白鹭”
福建农民担忧之变的生态解读
“嗷呜……汪汪汪……”3月底，种粮大户雷炳华准备了一个扩音喇叭，录制了狼嚎狗吠的声音。再过几天就要在稻田里放鱼苗了，到时候他要把这个喇叭放在田里，作为应对白鹭“抢”鱼苗的“武器”。
“能来一两百只，轰都轰不走。”回忆去年和白鹭“斗智斗勇”的日子，老雷又好气又好笑。在去年4月录下的一段视频里，他冲着一群稻田里的白鹭“嘘、嘘、嘘”连声叫唤，但见几只惊起，却很快又落在稍远一点的稻田里。
让白鹭如此恋恋不舍的，是老雷投放在50亩稻田里的鲤鱼和草鱼苗。这些鱼苗约一指长，加起来近万尾。经过白鹭的“洗劫”后，到了去年冬天收获季，打上来“幸存”的大鱼只有多斤。
“白鹭是保护动物，不能打，只能赶。”老雷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对策，因为他也是去年才第一次在稻田里养鱼。
老雷是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黄坑镇三峡村农民，承包种植水稻面积多亩。年起，中国逐步下调稻谷的托市收购价格，稻谷价格从最高3.1元/公斤，下跌至最低的2.4元/公斤，老雷种稻收入一年减少了近30万元。
“粮价跌这么厉害，光靠产量高赚不上钱了。现在得看品质，卖上价才行。”老雷说，年，他开始尝试在亩稻田里养鸭，年又扩大50亩稻田养鱼。“养鸭养鱼的稻田几乎不用化肥、不打农药，虽然产量下来了，但大米品质上去了，价格也更高些，卖鱼卖鸭还能再赚一笔钱。”
资料显示，中国是最早开展稻田养鱼的国家之一，可追溯至0多年前的汉代。如今稻田里还能养虾、蟹、鳖等，统称稻渔综合种养，是近年来中国水稻主产区提升稻田产值的一种“流行”做法。
“几年前，就怕粮价低了，白干一年。现在价格高了，又怕白鹭吃鱼。”老雷想了想，补充说，“除了白鹭，野猪、猴子、蛇都多起来了。去年野猪糟蹋了我五六亩稻田，猴子偷了我3亩竹笋。”
采访中记者发现，老雷并不是唯一感觉到野生动物活动增加的农户，他们普遍认为，这与当地农民减少使用化肥农药有关。老雷说：“这几年不打农药不施肥的地方，都靠太阳能灭虫灯和种植防虫的香根草。”
村民的分析也得到了官方证实：经过多年保护，当地周边森林里生物种群得以快速恢复；而农户减少了化肥农药，又把他们从森林吸引到了田间地头。
建阳区林业局林政股股长肖应忠说，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部分乡镇企业排放废水，加上农业上大量施用农药、化肥，一度造成野生动物栖息环境破坏，特别是水环境污染，曾导致当地两栖动物数量大幅度下降。
建阳区地处武夷山南麓，生态系统多样，是野生动植物重要保护区，其中黄坑镇境内有约19平方公里为武夷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核心部分，被誉为“昆虫世界”“蛇类王国”“鸟的乐园”。
“可喜的是，近几年来森林植被得到保护和恢复，两栖动物、森林鸟类和兽类数量增长明显，一些已十分稀少的物种开始出没。”肖应忠说，近年来建阳区通过建设野生动植物保护基础设施并打击排污、偷伐、盗猎等犯罪，有效保护了境内80%以上的野生动植物种类。
虽说白鹭吃鱼、野猪毁田、猴子偷笋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，但老雷认为这只是“甜蜜的烦恼”，毕竟生态好转后，他的生态大米卖出了理想的价格，足以弥补损失。“通过微商，我卖一斤生态大米的价格是10元，一亩产值少说六七千元，一斤鱼不收也比过去强多了。”
来源：新华社（记者林超）
制作：建阳区融媒体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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